[創作] 期中短篇小說

淦尼馬的，真的是把我的腦袋壓榨到極限。

感覺好像還有汁會滴出來這樣...嘛，總之是風雨飄渺地把故事給說完了這樣。

可以說是第一次說完一篇完整的故事嗎...(死

而且打到後來真的覺得有發展成長篇的潛力，妄想有差點暴走...不過幸好沒暴很多，還算有一點良心啊...

更可怕的是我打到中間居然還會吐槽女主角...<囧>媽媽我真的說故事說到病了...

那就貼在這裡給有興趣的鄉民看看吧，儘管用力吐槽故事沒關係...這篇是最粗糙的無修正版本這樣。

順帶一提，故事名稱跟靈感有取材自之前介紹的動畫啦(￣▽￣人))


　　 ＝＝＝＝＝反正我只不過是條分隔線，你可以不要看我＝＝＝＝＝ 　　


〈只想告訴你〉


　　話筒另一端不斷傳來熟悉的語句，千芸瞇上眼，用手指輕滾滑鼠上的小輪，百無聊賴地捲動著螢幕上的網頁。她只是無意識地「嗯、喔、嗯」來答覆話筒中的聲音，注意力已幾乎融進眼前反覆跳動的資訊裡。

　　正當千芸完全放鬆戒備，聲音猛地消失，話筒無預警靜止下來，千芸還來不及察覺異樣，一句提高許多分貝的問句驟然自話筒中當頭爆出。

　　「妳、到、底、在、幹、嘛！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啊？」

　　「噢！」耳朵明顯感覺到一陣刺痛，聽起來苗頭不對，千芸這才停下手頭的動作，趕緊哀聲說：「我有在聽，媽妳別這麼大聲，冷靜一點。」

　　話筒那頭的火氣不降反增，千芸的媽繼續維持高分貝，絲毫不留情地衝著話筒吶喊：「妳就是太冷靜！搞得我好像在自言自語似的，妳給我的反應就像我對著牆壁講話，牆壁只會反彈我嘴巴吹出來的風妳知道嗎！」

　　千芸忍不住被媽媽的比喻逗出笑聲，又換得話筒來的斥責：「還笑呢，什麼年紀了就只會笑！」

　　「好啦，媽……」窗外的陽光已逐漸被一重重大樓吞噬，天空是剔透的紫青色，千芸停下笑，抓著電話跟隨視線起身，離開了書桌，她輕輕地將身體倚在窗框旁，眼睛不自覺深陷於夕陽的景色，「妳聽我說，我真的不需要相親這種安排，感情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，別操心了吧，好嗎？」

　　「真是的，真是的……」這是千芸的媽在收線之前，不停掛在嘴上的字句，千芸沒有多說什麼，放回話筒，心裡頭卻實有幾分濃厚的惆悵盤據纏旋。

　　感情的事啊，千芸遙遙想著，她明白媽媽的心思。很快，自己再幾年後就要三十了，一直不曾對感情方面多加著墨，面臨這節骨眼的年紀，媽媽一定會希望自己能盡快有個好的歸屬；說什麼早晚都要進廚房扶灶頭的，所以她始終也不認為女孩子家該唸上什麼研究所，回想錄取榜單出爐那天，媽媽那不當一回事的口吻，千芸又露出淡淡微笑。

　　「總是自己的選擇啊。」千芸目送夕陽離去，喃喃對著窗外自語道。

　　提起感情，她的腦中便有個影子一閃而過，她並不打算捕捉，當然如今也不是回想這些事的時候，她的視線落到書桌一端成堆的參考書目，期中報告就毫無遮掩地攤在眼前，那個灰白又模糊的身影立刻被她搖了搖頭，晃出腦袋，畢竟都無關好幾年了。

　　她轉頭看了眼立在書桌左側的月曆，想到差不多是手機帳單寄來的日子，還是暫且擱住無意義的愁緒，千芸隨手抓起鑰匙及外套，很快踏出家門口，眼角餘光掃過正面隔壁戶的銀色鐵門，步下一樓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＊

　　啪噠啪噠的拖鞋聲迴盪在寂靜的樓梯間，千芸手中正握著兩封信函，一封自然是手機帳單，而另一封，千芸縮著眼睛想在昏暗的光源裡看個仔細，白色的一般信封袋，收件人一看就不是自己姓名，她沒有細想，很快便將目標轉移至收件人地址，「原來是隔壁住戶的信啊……」她脫口而出，腦中想著郵差先生還真是粗心。

　　她站定在三樓家門口前，目光回到白色信封袋上的收件人姓名欄位，「孫──啟──翔──」地一個字一個字念了出來，不疾不徐。

　　孫、啟、翔？

　　「孫啟翔……？」千芸怔怔地望著信封上端正的字跡，腦中似乎有股複雜開始無法遏止地急速醞釀。

　　不消多久便旋風大起，孫啟翔這名字突然像一張散開的大網，把不過幾分鐘前剛被千芸晃出腦袋的模糊身影，毫無遺漏地用力網回。名字與來自記憶深處的影子互相交織，登時變回原本一具完整的人形。

　　微溫的午後日光，彷彿又重新照映在千芸身上。

　　意識到現實時，千芸只是驚出一聲「咦！」，跟著回頭朝身後的銀色鐵門急望。她想起剛搬來這棟公寓時，房東太太對她有關隔壁住戶的問題答覆──

　　「妳說隔壁戶喔？只有住一個男生啦，比妳早三個月搬進來。就我看來……跟妳差不多年紀喔，長得帥帥的。你們有機會可以認識一下，聊聊天啊。」

　　千芸那時並沒有多在意房東太太的話，她只是簡單回應幾句便將這話題快速帶過。事實上，千芸曾暗自希望隔壁的房客會是個女性，至少出入相逢時不會那麼彆扭，但那畢竟不是擇屋條件，她聽過之後也就這麼忘了。

　　再說她搬來這裡的幾年間，隔壁的房客她卻從未見過一眼，也許聽起來相當奇異，無論如何，她自然不會特別探究「隔壁住了誰」這種無關緊要的事。

　　「不可能，這麼巧吧……」千芸嚥下口水，感覺到信封從指尖傳來的粗糙觸感，從來覺得無關緊要的事，現在可變得不一樣了。

　　她擬好打算，戰戰兢兢地轉過身，正向背後的銀色鐵門。外觀明明與平常沒什麼兩樣，現在竟隱隱透發著巨大的壓力。她跨出輕躡彷彿蝴蝶滯留於彩花的一步，然後笨拙地穩住身體，騰出右手停在門鈴按鈕前方，深深吞吐好多次氣息。

　　如果開門的不是預想中的人，而是個渾身刺青、嘴裏邊叼了根菸的不良男，那該怎麼辦？

　　面對幾乎陌生的空間，千芸實在無法阻止自己的想像無限上綱。

　　她蜻蜓點水地一按，聽見屋內傳來熟悉的鳥叫式鈴聲，千芸下意識屏住呼吸，甚至能聽見自己強勁的心跳聲在空氣中顫動，她的右手食指仍然離門鈴按鈕不到一公分，她隨時有再按一次的準備。

　　空氣整整凍結了三十秒，完全沒有任何回應。

　　不曉得是根本就沒住人了，還是現在不在家，千芸最後放膽地連按幾聲，鐵門依舊穩穩不動如山。

　　「既然這樣……」盯著眼前深鎖的鐵門，千芸捏緊信封，突發奇想地作了一個幾乎可以說是犯罪的決定。

　　她要把信暫時留押在手上──她打算親自將信交送給信件的擁有人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＊

　　經過與房東太太的確認，隔壁戶的「孫啟翔」確實還住在裡面，不過生活作息什麼的就不得而知了，千芸於是打定主意，無論如何都要堵到他本人才行。

　　就這幾年的情況來推斷，對方與千芸的出入時間似乎完全沒有重疊，他若不是早出晚歸型，也有可能是夜間活動的晚出早歸型，不管是哪一種，想掌握對方的行蹤恐怕不太容易。

　　千芸將頭支在書桌上，看著右手旋轉的自動鉛筆努力思索，雖然想知道對方的真面目，如果因此而打擾到對方也不是件好事，怎麼做才能達成兩全其美的結果，千芸一時間毫無頭緒。

　　難不成要坐在人家門前枯等，用這種絕對有效但彷彿在示威抗議般的手法？千芸皺了皺眉心。

　　想不出具體法子，千芸乾脆趴到桌面，任憑意識胡亂游走，手中的自動鉛筆晃啊晃地，不由自主地在攤開的筆記本上潦草寫下「孫啟翔」三個字。

　　無關好幾年了，千芸一直這麼告訴自己。從高中畢業之後，這段不曾說出口的情感就被她逐漸推入記憶深處，也許就像沙漏一樣，總有一天會全部流逝，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再不切實際地回憶過去的權利，隨著時光增長，戀愛啊感情啊云云種種，應該更謹慎更用心地思考與規劃，而不是青春熱情直線前進，人生中還有更多更花心思的事物必須經營，一想到這兒，千芸不禁側過眼，再次看向積過螢幕高度的參考書堆。

　　但是，那可是自己的初戀啊……

　　「啊！好煩。」千芸大力將筆往桌面一擺，整個人坐挺身，伸長了手從書堆頂部攢來一本原文書放在面前，不加猶豫地攤開。

　　重新拾起筆桿，她決定先繼續專注於期中報告的製作，「至少把這東西完成再說。」千芸低聲呢喃，她知道徒空想是絕對得不到什麼結論，急迫的是報告，盡早結束的話，她就能毫無顧忌地探求她忽略已久的真相。

　　就是這樣了，調節好呼吸的穩度，千芸一股腦地拋開相親，拋開信函，拋開孫啟翔，徹底走進書中文字的世界。

　　聚精會神地研讀及筆記下，千芸不斷重複著解讀文字、翻查資料與動筆書寫這幾個動作，突然闖進生活中的煩悶好似化為燃燒不盡的原材，活頁紙翻過一頁又一頁，原先座落於書桌一側的參考書目，不知不覺間在活頁簿周圍堆砌成圓，千芸俐落地找到她要的籍本，立刻自其中擷取出具有引用價值的部分。

　　只有筆心與紙張摩擦的聲音、書本翻頁的聲音、電腦主機運轉的嗡嗡聲，以及鬧鐘指針規律到有些刺耳的滴答聲飄浮在空氣當中，千芸沒有一絲分神，始終維持著穩定的步調進行資料彙整。

　　這樣的專注使千芸完全忽視時間的積存，當她意猶未盡地結束一個段落，邊伸著懶腰邊注意鬧鐘玻璃後的世界時，她才發現已經是清晨四點半鐘了。

　　「天，我居然寫了一個晚上！」千芸不禁驚呼，同時伸手撥閱爬滿文字的數十頁筆記本紙，心底著實升起陣陣優越感。

　　她探頭看向被窗簾阻絕的漆黑，要是夏天的話，現在應該已經有一點鵝黃浮現在地平線了。邊想著邊轉回筆記本，稍微動了動僵直的頸部，沒什麼疲倦感，她心想，那就喝杯咖啡，趁著氣勢一口氣將這部分收拾掉吧。千芸正從椅子上站起，前一晚配著影集喝完的最後一包即溶拿鐵卻馬上打進了腦袋。

　　實在是時不我與，千芸尷尬片刻，但她很快發現另一件事，提著錢包離開房間，目標直改成就在樓下的7-11。

　　「正好city café有買一送一的優惠，這樣一杯還可以放著等早餐再喝。」千芸冷靜地細算著，不忘感謝上帝讓她憶起這件事。打開鐵門，包裹三層厚衣物的千芸還是被低溫寒了幾下，她小心翼翼地回身關上木門，深怕就在清晨的樓梯間引起任何聲響，畢竟擾人清夢是極不道德的行為。

　　確認門都安安靜靜地闔緊，千芸縮著身體，就要踏上往下的階梯，右方卻突然傳來細碎的騷動，她止住往前伸的步伐，保持動作中的姿勢，直覺將頭往騷動的源處轉去──

　　隔壁戶的銀色鐵門緩緩推開，千芸嚇晌，雙眼跟著愈開的鐵門愈睜愈大；鐵門的後頭，一名頸部掛著白色毛巾，身著黑色運動外套與長褲的青年緩緩步出，視線正巧順勢對上千芸，明顯被沒預料到外面有人的情況嚇得一愣，同時也張大著眼睛，與千芸在兩坪大小的樓梯間相互注視。

　　千芸沒有尖叫，感覺不出是因為冷還是什麼所引起的顫抖，她連一個字也沒辦法完整說出，只是「孫……孫……」地動著她微啟的雙唇，瞪視站在她眼前的孫啟翔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＊

　　清晨的大街依然空蕩淒涼，惟獨7-11的光線耀眼地佇立一隅。

　　有些年紀的中年男店員維持著神采奕奕，熱情地向顧客招呼，從他手中接過的商品彷彿感染了他的笑容，暖意直竄進心窩裏邊。

　　孫啟翔握著買一送一的兩杯熱咖啡踱向休息區，轉身把右手的咖啡放到趴在長桌上，近乎呈放空狀態的千芸臉旁，然後逕自估儂地坐上她身邊的圓凳，默默啜著另一杯附贈的熱拿鐵。

　　「謝……」千芸連忙拉直身體要開口，才看到孫啟翔的眼睛，什麼話又從咽喉吞下肚子裡，迅速且窘迫地避開他的視線。

　　就是一句道謝而已，有什麼好說不出口的，千芸在心底對著自己喊道。然而千芸再怎麼對自己心靈喊話，一股不自在感依舊壟罩著千芸全身，她只能透過眼前鏡面的反射，偷偷觀察孫啟翔那沒什麼表情的動作。

　　終歸一切來得太突然，以至於千芸顯得超級彆扭，反應簡直像初次跟網友見面的高中生般。千芸甚至都還沒研擬重逢的第一句話該講些什麼好，孫啟翔就這麼無預警蹦地出現在她面前；而更重要的是，他只在樓梯間停滯不過三秒，接著就用他那張萬年平淡的表情認出千芸，更讓千芸感到十分挫折。

　　回想起幾個鐘頭前的煩惱，千芸忍不住用力喝了大口灼燙的咖啡，讓強烈的挫敗感隨著睡意漸行漸遠。

　　「喂，」然而孫啟翔倒無所謂地發話，顯然重逢的尷尬只有千芸一人獨享，「妳以後不要這樣無聲地站在外面，妳的樣子超恐怖的。」

　　「什麼？」千芸滿臉愕然，聽見這帶有挑釁意味的一語，不自在什麼的竟全給她拋到腦後，她隨即掄起咖啡，不甘示弱地對著孫啟翔提出指控：「你才是不要從屋子裡靜悄悄地走出來！要是我那時候尖叫出聲該怎麼辦。」

　　「我要去慢跑，當然要從屋子裡出來。」孫啟翔有些無奈，語氣卻十分平順和緩，與他的表情可說綿密地結合在一塊兒。

　　這廝反而讓千芸完全忘記尷尬，感覺像回到當年高中的時候：「我才不管什麼慢跑！我只想問你，為什麼你也會住在這？而且，而且還選在我家隔壁。」

　　「等一下，我比妳早搬進去吧，所以是妳住到我隔壁。」

　　孫啟翔若無其事地反駁，眼中有道意外認真的光芒，照得千芸無從回擊，他眼看千芸愣著嘴答不出話，瞬間露出一絲淺笑，繼續解釋：「這裡離我工作的地方近，房租也不錯。」

　　「工作？」千芸有些意外，身體不自覺順著問句傾向孫啟翔的方向。

　　「嗯，救生員。」說完，他打了一個大呵欠，伸手把拿鐵移到嘴邊。果然有點睡意開始蔓延，平常的時侯應該正在慢跑，沒有運動刺激，早起就變得令人疲倦了。

　　相較之下，熬了整個晚上的千芸反而精神奕奕，她的驚訝寫在臉上，問題像丟水球般一個接一個拋給孫啟翔，從最近的工作問回高中畢業，她把兩人分別後的這段日子全都問了仔細。而孫啟翔也一五一十地回答，間中沒有任何不耐煩的反應，兩人的問答偶爾岔開到別處，談及有趣的過往，千芸便跟著笑了出來。

　　真的就像回到高中的時候，千芸一面啜飲微涼的咖啡，突然冷靜下來心想，說不定根本是場夢吧？說不定她寫筆記到一半就睡著，與孫啟翔重逢的事只是自己的希望而已。千芸突然覺得這種想法真實得可怕，不安的趨使之下，她不禁偷偷伸手捏了捏臉頰。

　　會痛，是真的，看來自己真的有把筆記寫完。不僅安下心，千芸此刻才終於真切地感受到，自己心底那份與孫啟翔重逢的喜悅。

　　「妳在幹嘛？還是跟以前一樣，一臉蠢樣。」孫啟翔不解地看著千芸，嘴角又勾起淡淡的笑容。

　　驚覺自己的動作被發現，千芸趕緊把手鬆開，頭用力撇到一旁，說不完的窘迫：「什麼啊，你還不是跟高中一樣，頭上頂著一顆好笑的平頭。」

　　孫啟翔還是那番若無其事又認真的口吻：「因為平頭比較好整理啊。」邊說著邊站起身，作勢動了動身體，他把雙手收進外套口袋，目光移向窗外灰濛濛的街道，「天快亮了，我要去慢跑了。」

　　千芸連同往窗外看去，逐漸明亮的街道，活力也逐漸出現在各個角落，城市彷彿自萬古的沉睡中悠然甦醒。這時候，她突然覺得有什麼話必須告訴孫啟翔，「我走了。」她聽見孫啟翔的聲音，迅速回過身，看著他舉出左手準備道別，那股必須說出口的感覺愈來愈強烈，於是她急急地叫住對方：「孫啟翔你等一下！我，我還沒告訴你──」

　　告訴你──

　　「什麼？」孫啟翔側著頭，安靜地等待千芸說出下一句話。

　　陽光終於重返大地，金黃色散落在漆黑的柏油路上，反射出點滴晶瑩的星光。


　　 ＝＝＝＝＝反正我只不過是條分隔線，你可以不要看我＝＝＝＝＝ 　　



大概是這樣的故事這樣。(茶

你說收尾很爛？∑（｡･Д･｡）ｱﾝ

傻孩子，爛尾才是好結尾啊...(被拖走





阿格 平方